魏晉的思想解放是純粹的,純粹到什麽地步

魏晉的思想解放是純粹的,純粹到什麽地步?看壹看名士的風度便可知壹二。竹林七賢之壹的劉伶經常縱酒佯狂、擡棺狂飲,壹絲不挂于屋中。生活中的怪異把賢士們的天真展示的淋漓盡致,正是這種避世俗、歸純真的思想和行爲表達出了人類對自己所創造的禮俗、制度的反抗。這是十分難得和可貴的,大多數人被人類自己所創造的文明枷鎖所圍困,漸漸忘記了人的野性。作爲單個動物的人是真正的人,此時的人不再需要向自己所制造的壹切低頭,他所要做的就是生存。于是,矛盾産生了。離開了自己所創造的所謂文明,人類便不能生存。

面對這壹問題,魏晉的名士們給出了自己的解答方法,用文明對付文明。這些對付文明的方法見諸于出世。自古以來中國出世的士子不在少數,但是像魏晉這般名人才子爭向出世的卻不多見。出世的名士又是采取怎樣的方法擺脫桎梏的?飲酒、服食五石散、研究房中秘術、作詩、彈琴、著作、耕作等,爲了麻痹自己的思想用盡各種方法。這爲以後曆代中國的隱士們提供了壹套出世的哲學。魏晉的思想大解放在這裏第壹次體現出了對後世的巨大影響。

對玄學的重新解讀與诠釋形成了魏晉時代的又壹個鮮明的特色。魏晉玄學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爲兩個時期,兩個時期雖都偏重老莊的思想,但是前壹時期的思想卻帶有明顯的儒家氣息。總的說來,魏晉的人士是和儒家有著太多的格格不入,具體表現爲對儒家的失望,轉而尋求玄學之談。在這壹時期,老莊哲學得到了又壹次極大的發展。老子在《道德經》中說道,“常德不離,複歸于嬰兒。”這也是魏晉名士們所極力追求的,這也能解釋他們怪異的行爲,無非就是做到“愚”,回歸人的自然本性。

佛教和道教,尤其是道教的發展使得魏晉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社會的動亂爲佛、道的興起提供了重要的機遇,不能在儒學裏找到救世辦法的世人,開始把目光投向飄渺、虛幻的道教和提倡輪回、注重信仰的佛教。兩種宗教確實爲世人提供了壹種全新的生活方式,也使得飽受戰亂之苦的人們得以在心靈上得到短暫的平靜。魏晉的宗教把廣大民衆帶入了壹個全新的世界,造就了在文明領域的壹次思想大解放。這種迷惑人心的方法也爲後世統治者加以改造和利用,成爲了統治者手中的壹把利劍。

魏晉知識分子在藝術創造中對自然元素的充分運用開了中國文人寄情山水、注重個性表達的先河。顧恺之對人物畫像的描繪,有意識的增加佛教的元素,對這些超自然因素的運用不僅增加了作品的神秘性,而且把顧恺之那種對人生哲學的思考表達了出來。陶潛文學作品所體現的自然更是純粹、恬靜的讓人仿佛擺脫了壹切外在的限制,歸于了自然。陶潛筆下的世外桃源雖沒有突破人類固有文明的限制,但是在那個時代所提出的這壹構想也是足夠大膽和令人耳目壹新的。相比于竹林七賢那種怪異、狂妄的追求,陶潛則顯得較爲理性,這種理性是建立在不甘失敗又無可奈何的基礎之上的。但是,這種理性也讓我們看到了魏晉名士在逐漸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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